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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那就跟隨著羈絆逝去的軌跡吧 ! 
性質:前虐後甜/虐艾向
CP:約艾小夫妻 (閃光)
注意:人物個性崩壞慎入
 
00  朝光
 
從認識你的那天起,
這是第一次,
害怕與你四目交接,害怕聽你呼喚我的名字。
 
01 那天早晨
 
琥珀色的眼球轉那轉,盯著眼前俯看著他的少女,柑橘色的馬尾順著身體的曲線垂落。希望少女開口說些什麼,氣氛十分凝重,充斥著刺鼻的藥水味,這裡的一切都令人感到厭惡,所以有著一頭柔軟黑髮的少年期待著少女可以開口打破沉默,雖然他一直覺得少女正努力不讓自己對他大吼大叫。
 
「我說,約書亞……,你給我聽好喔!」
「嗯……?」
 
少女收起原本霸氣十足的訓話架勢,轉而溫柔的望著少年,眼神中卻透露出一點無奈。
 
窗戶映照著蔚藍的蒼穹,浮雲悠閒地漫步在廣闊無邊的天際,偶爾倏然而過幾群飛燕,又或者是不知道是往何方去的定期船,一切都發生在伸手可及的地方,當然也包括那悠悠自在的風箏。
但他們都是天空中的過客。
咻地,斷了線的風箏會飛往何方墜落?
 
「聽好囉,我叫艾絲蒂爾,你的……」
 
姊姊。
你是我家的養子,雖然年紀比我大,不過在家裡我是前輩,所以約書亞理所當然要叫我姊姊!
 
「艾絲蒂爾……姊姊。」
 
聞言,少女勾起一抹微笑,滿意的點頭。
 
「對,姊姊。」
 
過去的那個約書亞只不過是人生中的一個過客,
過去的艾絲蒂爾也是約書亞生命中的一名訪客而已。
 
艾絲蒂爾抬頭,方才風箏墜落的天空,已經看不到風箏存在過的軌跡了。
 
02  其實妳可以不用忍耐的
 
一切都發生的很突然。
艾絲蒂爾嘲笑自己只有這次才深思熟慮這麼一件事情。
幾日前約書亞接到委託,因為洛連特委託爆滿,所以艾絲蒂爾被迫留在洛連特而沒有跟著約書亞一同前往格蘭賽爾,還被愛娜調侃太過黏男朋友可是容易使約書亞偷腥的喔!
但,約書亞搭乘定期船前往王都格蘭賽爾途中,定期船失事,雖然約書亞好運保住一條命,重度昏迷,好不容易清醒之後,隨即被宣告失去記憶。
 
「那個……請問您是?」
 
當約書亞一臉疑惑看著朝暮都守在病床邊的艾絲蒂爾時,艾絲蒂爾激動的只差沒上前把約書亞掐死。
不過,從頭至尾,艾絲蒂爾始終沒有流過一滴眼淚。
 
「在你想起來我是誰之前,我是不會跟你說一句話的!」艾絲蒂爾就留下這麼一段話,離開了房間。
 
雖然少女佯裝堅強,但少年的視線中,那抹離開的背影卻是黯淡無光,給人一種當世界失去陽光時,那種黑暗以及不安。
 
離開房間的艾絲蒂爾就跟當初約書亞因為諜報事件而遠走高飛時一樣,她不斷假設約書亞只是想嚇嚇自己而已,所以艾絲蒂爾若無其事地走在前往協會的路上。她抬頭仰望天空,想起了從房間窗戶看到的那個風箏,驟然發覺自己就跟那個斷了線的風箏一樣,渺無目的,一顆心懸在半空中。
 
不知不覺已經來到協會門口,艾絲蒂爾已經可以猜想到愛娜會用什麼樣的表情迎接她。
即使如此,她還是得要微笑才行。
 
「愛娜姐,我來領取報酬了!」就跟平常一樣充滿活力打開協會大門,艾絲蒂爾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
「艾絲蒂爾,早安。」意外的是,愛娜並沒有以同情的眼光看她。
「……?」
「怎麼了?艾絲蒂爾。」愛娜這才擔憂的問。
「不……,沒事,愛娜姐,今天有什麼委託嗎?」壓下疑問,艾絲蒂爾轉移了話題。
「嗯……,有個小孩遺失了他的風箏,沒有報酬,妳願意接嗎?」
 
如果是平時,艾絲蒂爾一定會嫌棄沒有報酬的委託。
但今天卻是很乾脆的接下委託。
 
離開協會前,艾絲蒂爾再一次回顧協會內部,她似乎看見了在佈告欄前目送她離開協會並再三叮嚀要小心魔物且千萬不能逞強的約書亞露出了擔憂的表情。
 
用力搔了搔頭,艾絲蒂爾在心底暗罵自己笨蛋,約書亞又不是死了。
 
 
「那麼,最後一次看到風箏是在哪裡呢?」
「姊姊幫我找風箏……!」
「那請你跟我說風箏在哪不見的呢?」
 
艾絲蒂爾深感耐心快被磨光了,從剛才開始,艾絲蒂爾希望能從小男孩口中問出一點風箏消失的方向,就算只有一點蛛絲馬跡也能幫助她尋找,但小男孩卻是答非所問,一直要求艾絲蒂爾替他尋找風箏。
這個時候約書亞會怎麼做呢?艾絲蒂爾閉起雙眼回想和約書亞執行過的委託,她想起曾經和約書亞一起尋找過貓咪,但因為艾絲蒂爾的魯莽,每次看到貓咪都大吼大叫,使貓咪在聽到艾絲蒂爾的大嚷之後又失去蹤影,最後是約書亞溫柔地、小心翼翼地接近,才順利帶回委託的貓。
 
「呼……小弟弟,聽我說,皮格希的木偶和她玩躲貓貓的時候,總會偷偷露出一點點背影。」艾絲蒂爾記得約書亞的書櫃中好像有這麼一本故事書。
「為、為什麼呢?」被轉移注意力的小男孩疑惑的問。
「他要留給皮格希找尋他的線索,因為皮格希很笨,總是會一找再找相同的地方。」
「哦!阿!那風箏一定會留下一點東西讓我尋找吧?」小男孩大叫。
「是的,所以,告訴姊姊,最後一次是在哪裡看到風箏?」艾絲蒂爾溫柔的笑。
 
所以,約書亞,艾絲蒂爾的頭腦很不靈光,需要你所留下來的蛛絲馬跡,把從前的你找回來。
 
 
日落之後,本來一直陪在艾絲蒂爾身邊的男孩因為門禁的時間到了所以回家去,剩下艾絲蒂爾一個人在郊區找了又找,偶爾還得應付爆走的魔獸,似乎是因為有幾個導力燈故障了,雖然艾絲蒂爾希望可以修好,但一個人能力實在有限,且當務之急是找到消失的風箏。
 
『華麗的艾絲蒂爾姊姊怎麼可能做這種事呢?』
 
從壞掉的導力燈,艾絲蒂爾看到了過往,曾經和約書亞接下修理導力燈的委託,當時還大言不慚的對約書亞說這種話,華麗……,其實是很粗魯……。
 
三秒後她又轉而望著大空,思考著風箏可能飛往哪個方向然後墜落。
而後,眼角的樹梢發現了風箏的影子。
 
「要是被約書亞知道了,大概又會被唸一陣子了。」艾絲蒂爾嘆氣。
 
她無奈的確定四周沒人之後,撩起裙襬,攀附著樹幹,開始向樹梢邁進,這種有失形象的事情如果在約書亞面前做的話,約書亞一定會說什麼都幾歲了也該學學女孩子的氣質什麼的,但現在耳邊除了呼嘯而過的風聲之外,只有夜鶯孤寂的啼叫。
 
「诶,勾到了!」艾絲蒂爾取下風箏,腳一蹬,跳往比較低的樹幹,重複這個動作直到回到平地。
「我勾到了耶!約書亞!」她興奮的大喊。
「……哈……」
夜色蒼茫,少女嚷嚷的方向也只剩下空氣,第一次感受到夜的靜謐是如此令人寂寞,不知道第幾次將視現轉往空無一物的天空,映入眼簾的,也只剩下蕭索。
 
 
 
『叩叩、』
「……是誰?」睡眼惺忪的男孩出現在門的一端應門,看來是剛睡著不久,被敲門聲吵醒。
「我找到了噢!」少女驕傲地晃了晃眼前的戰利品。
「……咦……!!媽咪!!是游擊士姐姐,她找到了我的風箏!」男孩興奮地對著屋內大叫。
「那,我先走了,再見。」艾絲蒂爾用力揉了揉男孩的頭,而後轉身,今天的夜空連顆星子都沒有。
「那個……姐姐。」男孩叫住了艾絲蒂爾。
「嗯?」
 
「為什麼姊姊總是看著天空呢?」
 
「咦……?」
艾絲蒂爾訝然轉身,的確,今天是還蠻喜歡看著天空,不過有這麼頻繁嗎?
「偶爾也想欣賞天空呀,不早了,早點休息吧!」
「可是!」小男孩還是不放棄追問。
 
 
「妳看著天空的時候,為什麼總是一張想哭的臉?」
「妳看現在,明明就快哭出來了不是嗎?」
 
 
面對男孩的指控,艾絲蒂爾不知道沉默了幾秒。
當然也沒發現她的嘴唇顫抖地發出聲音。
 
「胡說,別說這種狂妄的話。」
「胡說的人是游擊士姐姐!」
 
該說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嗎?
艾絲蒂爾不敢置信的隨著男孩指著自己的臉,撫摸著,才驚覺淚痕早已深深烙印在兩頰。
從什麼時候就開始哭泣的呢?
 
「……這個……才不是眼淚……嗚噫……嗚………」
 
如同最後一道防線被徹底擊垮,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淚水往下滑落,艾絲蒂爾終於了解仰望天空的意義,並不是純粹欣賞而已,而是只要一直注視著天空,眼淚就不會傾洩而出。
 
她想念約書亞,意外之前的約書亞,一個無時無刻都在她身邊的約書亞。
 
「姊姊為什麼哭了!!」男孩慌張的不知如何是好。
「因為……因為姊姊的風箏沒有留下一點蛛絲馬跡……就消失了……怎麼找,都找不到……」
 
是啊,找不到了。
因為風箏的軌跡已經消失在天際的彼端了。
 
 
『我是艾絲蒂爾,你的姊姊。』
『艾絲蒂爾姊姊。』
『對,姊姊。』
 
「為什麼那麼說呢?艾絲蒂爾。」房間外,雪拉紮德不解地詢問異常冷靜的艾絲蒂爾。
「有些事情還是別想起來比較好。」
 
當然包括哈梅爾悲劇,以及他們的相遇。
 
03  名為「家人」的距離
 
其實她知道自己是清醒的。
微微顫動自己的手指,透過窗櫺照耀在左臉頰上的陽光使臉頰燥熱,額頭也微微沁出汗珠,與外頭的朝露有著異曲同工之妙,明明感覺到陽光就在身旁,全身卻好似綁了鉛塊,意識告訴自己該起床盥洗了,但唯獨幾分鐘前睜開紅銅色的目光注視著天花板,再也沒有任何的動作。
 
「艾絲蒂爾,該下樓吃早飯了喔!愛娜姐正在等我們去處理委託呢!」
「艾絲蒂爾妳聽到了嗎?」
「……艾絲蒂爾?」
 
面無表情的面容,猛然立起身子,約書亞的聲音就在房門外,似乎是擔心艾絲蒂爾會賴床所以重複呼喚艾絲蒂爾的名字,是「艾絲蒂爾」而不是「艾絲蒂爾姊姊」。
電流一般的感受驟然通過腦部神經,命令身體有所動作,她豎起耳朵仔細聆聽,與往昔一樣具有磁性的嗓音消失在空氣中,約書亞的腳步聲漸漸遠艾絲蒂爾的房間,啪噠啪噠,似乎是決定讓艾絲蒂爾再睡一下下所以先行離開了。
頃刻間,不由分說地掀開被褥,蓮鞋都還來不及穿好,跌跌撞撞地撞開房門,或許是長時間躺在床上突然站起身,血液不循環,整個頭就好比再原地轉了很多圈一般暈眩不已。
眼前的身影也分裂成三個影像。
慌張地追上前去,沒穿好的鞋被棄置於房門前,打著赤腳就往約書亞的方向飛奔而去。強烈的暈眩感退去之時,艾絲蒂爾無法馬上適應週遭的環境而往前跌去。
 
「咿咿──那個約書亞我已經起床了!啊──!!」
話才剛落下,艾絲蒂爾高八度的尖叫聲伴隨著狼狽跌落樓梯。
 
「艾、艾絲蒂爾!」
頭上傳來的是約書亞擔憂的呼喚。
「咦……啊……我……約、約書亞!」
艾絲蒂爾放開抱住頭頂的雙手,本來是預防跌落時會撞擊到頭部的防禦動作,但沒有任何的疼痛感襲來使艾絲蒂爾不解地抬頭。
瞬間艾絲蒂爾又感受到在溫泉和約書亞坦誠相見時的怦然心動。
約書亞正俯視著整個人撲到約書亞懷中的艾絲蒂爾,兩人鼻尖的距離不到十公分,艾絲蒂爾失去思考能力,呆若木雞地凝視著約書亞俊俏的臉龐。等到回神時才發覺,是約書亞接住從樓梯上跌下的自己。
「……呃、」燥紅的雙頰無法解釋什麼,道歉的話語就卡在喉嚨。
「艾絲蒂爾……,可以請妳先起來嗎?」將臉撇過一旁的約書亞羞澀地說道。
「咦……?」艾絲蒂爾的思考迴路還沒修復,她似乎誤會了什麼。
「那個……我們是姐弟(默認)吧,這種姿勢實在……」約書亞苦惱地道出,就好像艾絲蒂爾的疑惑是全世界最奇怪的問題。
「……,對、對不起!」艾絲蒂爾倏地起身,不好意思搔搔頭。
「沒關係。對了,愛娜姐說今天有重要的委託要我們幫忙,所以艾絲蒂爾動作要快一點喔!」約書亞拍拍衣服上的灰塵,從地上站起,而後走下階梯,餘下艾絲蒂爾。
 
她誤會了。
從剛才房門外約書亞呼喚艾絲蒂爾時沒加上「姊姊」兩字,讓艾絲蒂爾瞬間以為約書亞已經恢復記憶,又或者先前約書亞失去記憶的事情只是一場夢而已。
但從約書亞冷淡的言談中,在艾絲蒂爾跌落階梯時並沒有詢問艾絲蒂爾有沒有受傷,最後還拋下艾絲蒂爾逕自離開,都顯示約書亞並沒有痊癒,且把艾絲蒂爾當成「家人」,「陌生的家人」。
從前的親暱現下卻成為約書亞的困擾,這就是「姐弟」之間的距離吧?
迅速收起眼角的濕熱,艾絲蒂爾已經做好說一輩子謊言的覺悟。
為了不讓約書亞再想起痛苦的過去。
 
但是啊、艾絲蒂爾妳才是最自私的笨蛋。
 
 
從約書亞身上的傷口痊癒到今天已經有兩個星期了,意外的是,約書亞除了失去記憶之外,沒有任何地方異常。例如約書亞的智力以及曾經看過的書,戰略技巧,戰鬥方式,思考邏輯,個性,甚至廚藝、口琴演奏都很正常,使用慣用的雙刀時,也沒有任何的問題。
 
所以當艾絲蒂爾希望約書亞稱呼自己為姊姊時,約書亞下意識抗拒姊姊這個名詞,最主要原因是兩人同年紀,所以要稱呼比自己年幼的艾絲蒂爾為姊姊,他不管怎麼想都很彆扭。
 
關於游擊士,約書亞在卡西烏斯再三確認過後,也回到了工作崗位,解決委託的效率也沒因此拖延。
除了記憶之外,一切都正常的令艾絲蒂爾害怕。
 
雖然卡西烏斯跟雪拉紮德都反對和艾絲蒂爾一起編謊言騙過約書亞,但最後還是順從艾絲蒂爾,對於約書亞的記憶,真的只有束手無策可以形容。
 
前往洛連特游擊士協會路上,艾絲蒂爾和約書亞肩並肩走著,約書亞已經可以很自然的與艾絲蒂爾互動,雖然這種安定感使艾絲蒂爾十分不安,但至少對約書亞是好的,約書亞並不會對失去的記憶耿耿於懷,甚至相信了艾絲蒂爾編的謊言。
 
約書亞從小就被卡西烏斯領養,生父母不詳。
 
雖然剛開始約書亞對艾絲蒂爾的解釋產生懷疑,但在艾絲蒂爾大姊姊架式的威嚴下,他相信了別人耳中是無稽之談的話語。他的心對於這個家並沒有任何排斥感與不信任。
 
「……。」艾絲蒂爾再一次斜著眼望向約書亞不知何時已經高於自己一個頭的臉龐。
「艾絲蒂爾,第三次了呢,我都說我已經沒事了,妳還在擔心什麼呢?」約書亞還以淺笑。
「不……我只是在看你身後的天空。」艾絲蒂爾總是固執的不願意承認被發現的破綻。
「真是的,這麼愛逞強,當心以後嫁不出去喔!」
 
希望能永遠守護約書亞你的笑容,但現在約書亞燦爛的笑容令她打從心底的怨恨。
 
艾絲蒂爾頓下腳步,臉色複雜地望著約書亞的背影,令約書亞不解,只是輕喃「艾絲蒂爾,怎麼了嗎?」
 
打從一開始艾絲蒂爾就不該對朝夕相處的兩人可能還有機會在一起的想法抱有期待。
想想也真是好笑,「姊弟」這種「家人」的關係就猶如一道隔著過去兩人的一道牆。
嘲諷的是,這還是艾絲蒂爾自己設定的。
 
「沒事,反正我也沒打算要嫁人,太麻煩了!」艾絲蒂爾故作輕鬆的矇混過去,推著約書亞的背向前進。
 
她沒打算要嫁人,當然,她想嫁的人已經隨著記憶被鎖在內心的深處。
反之,永遠留在布萊特家就可以以家人的身分永遠注視著約書亞。
 
但是連艾絲蒂爾也不知道的。
約書亞對於人心的洞察力也不訝於艾絲蒂爾,畢竟曾經受過訓練。
其實他注意很久了,艾絲蒂爾的笑容並沒有像旁人敘述那般燦爛,反而透露出自始至終都在佯裝成熟以及不想公諸於市的秘密。
 
04  成為開端的罪惡校園
 
『拂曉的前刻,在半夢半醒之間 風從我的臉頰吹過
你的聲音、你的氣味,全部充滿在四周
鼓動思念的翅膀…向著你所在的天空飛去
即使星空會在晨曦中消逝,你的光輝我仍然明白
我愛你,就僅僅是這樣,我們二人終會再相逢  』
 
『這首歌是約書亞哼的口琴中,最喜歡的曲子,名字是……?』
蒼茫的夜空下,身著和夜色形成對比的白色睡衣,少女倚靠在距離閨房有段距離,之中還會經過少年房間的陽台邊,骨碌碌的赤色雙瞳反照著蒼穹,那艷紅,好比燃燒天空。
『星之所在。』漾著微笑的少年輕吁了一口氣。
 
星之所在,星星之所在,某一國的語言中,艾絲蒂爾名字的意義就是『星星』。
所以,星之所在,星星身旁的人是……。
 
 
「……唔。」咕噥了聲,少女慵懶地起身。
朝光不偏不倚直射在艾絲蒂爾睡的床上,雖然秋天的風已經稍稍涼爽,但長時間在烈焰的陽光照射下,還是感到悶熱。
艾絲蒂爾咂了咂舌,她發誓下次絕對不要再睡在窗邊。雖然這個發誓已經用過許多遍。
 
和悶熱的房間不搭的,是濕了兩塊的枕頭。艾絲蒂爾的指尖輕輕觸過枕上的水漬,再撫過自己的雙頰,這才發覺,每當黑夜侵襲她的夢境之後,就會毫不自覺流露最真實的感情。
 
「不過是個夢而已,何必哭呢……?」她對著水漬輕喃。
似乎就是從約書亞失去記憶的那一天開始,艾絲蒂爾開始害怕起睡覺的時刻,並不是因為有失眠症還是什麼疾病。而是每當進入夢鄉,她會不由自主的在過去的回憶遊走,夢有時候會反映出人的需求,艾絲蒂爾恐懼的是,她會陷入太過於美好的夢中,流連再也不想回到現實,面對遺忘一切的約書亞。
 
第一天是回到了和約書亞相遇的那一天,晚歸的父親一身濕濘地保護著在懷中的一捆被白布所包裹的物體,起初艾絲蒂爾以為是釣竿、運動鞋什麼的,當她看見白布底下的約書亞時,還一度以為父親背叛了母親。
 
和約書亞的羈絆,大概也是從相遇的那一天牽上的吧?
 
「星之所在啊……。」艾絲蒂爾嘆了一口氣,整裡起自己的頭髮,夢醒之後,該面對的現實還是得迎接,至少,現在又過了一天。
 
總有一天,約書亞會習慣,當然,她也會習慣。
 
 
這是約書亞與艾絲蒂爾出現在王立學園第三天,三天前愛娜接到來自科琳滋校長的緊急委託。
 
因為盧安的游擊士協會前幾天被竊,所以游擊士們都忙得不可開交,而後連正在準備學園祭的王立學園也頻頻傳出每天都有表演道具遭竊的事件,排除了一些可能性之後,得到的結論是游擊士協會與王立學園竊盜事件並不是同一人所為。
 
不希望再麻煩已經公務繁身的游擊士們,科琳滋校長便透過導力通訊器向洛連特游擊士協會的約書亞及艾絲蒂爾提出緊急委託,畢竟兩人曾在學園待過一段時間。
 
雖然愛娜鑒於約書亞失去記憶而有所疑慮,但約書亞的判斷能力與決策能力不輸給父親卡西烏斯布萊特,且約書亞本人表示有接下委託的意願。
 
但學園對艾絲蒂爾無疑是一大壓力。
約書亞在那裡美好的回憶太多,或許一不小心,之前所鋪好的謊言會功虧一簣。
 
『既然約書亞都這麼說了,我這個姊姊當然要尊重弟弟囉!』
 
怎麼說呢,害怕謊言被戳破,當初不要說謊還比較好受呢。
愛娜目送兩人的目光是這麼對艾絲蒂爾說的。
 
 
「早安啊!艾絲蒂爾~!昨晚睡的好嗎?」熟悉的聲音在女生宿舍的階梯口迎接艾絲蒂爾。
「……咦?咦咦!喬兒!」艾絲蒂爾喜出望外地對帶著眼鏡的少女露出燦爛的笑容。
「嘿啊,我一直都想說,艾絲蒂爾意外的適合這身制服呢!」惡作劇似的笑說著,喬兒推推眼鏡,高深莫測的表情使艾絲蒂爾不敢恭維。
「謝謝誇獎……。對了,喬兒已經不待在學園了不是嗎?怎麼……?」艾絲蒂爾先是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髮,爾後詢問早就畢業的喬兒出現在女生宿舍的原因。
「當然是聽說你們要到學園,所以久違的我就來看看你們過的還好嗎?」喬兒開玩笑的口氣讓本來可能會很尷尬的話題頓時變的輕鬆,約書亞的事情她也有所耳聞了。
「時間會讓一切回歸正常的。」艾絲蒂爾語重心長地緩緩道出,成熟的話語不適合天真的艾絲蒂爾,這樣喬兒皺了皺眉頭。
「但是就這麼隱瞞約書亞……。」喬兒盯著艾絲蒂爾,深怕觸動地雷。
「呃……那個……,如果可以,我希望約書亞什麼都不要想起來。」
 
就某個角度來說,艾絲蒂爾真的天真的可以。
她以為,要是再一次想起過往,對約書亞來說,只是二次傷害而已。
 
「可是……。」
「糟糕,鐘聲已經響了,我已經連續三天都遲到了啊!喬兒,我先走了喔!」艾絲蒂爾隨意扒起桌上的土司,勾起書包慌張地離開女生宿舍,消失在喬兒的視線中。
 
「艾絲蒂爾啊……,被欺瞞的感覺也是很難受的呢……。」喬兒意有所指的喃喃自語。
 
 
為了調查準備學園祭期間出沒的竊賊,艾絲蒂爾與約書亞被安排到不同的教室上課,除了蒐集情報之外,還得注意學生與周遭的一舉一動,如果有任何蛛絲馬跡就得立刻通報對方及科琳滋校長。
 
換個方式來說,艾絲蒂爾已經兩天沒看到約書亞了。
 
本來以為曾經和約書亞分開的兩個多月,所以短短的兩天不過只是彈指之間而已,沒想到這三天艾絲蒂爾所受的煎熬卻是比那兩個多月還要多,擔心著約書亞是否會想起過往的記憶,又害怕約書亞會遇到熟識的人。
心神不寧地度過了兩天,接著是第三天,艾絲蒂爾刻意以遲到的理由脫離喬兒銳利的問題,每天都遲到的原因當然不是只有賴床,還有習慣性的繞到約書亞所在的班級窗外,俯在窗前,偷偷窺視約書亞上課的樣子,還有約書亞是否有任何異樣。
 
今天艾絲蒂爾也攀附著窗溝,努力壓低身體不讓任何人發現,視線望去的教室內,約書亞就坐在最後一排最角落,也是最容易觀察班上動靜的位置,可能是忘記他正在執行科琳滋校長的委託吧?他就如同真的坐在教室上課的同學,努力地在課本上作筆記。
 
「真是的,約書亞果真是約書亞呢。」艾絲蒂爾苦笑。
 
從前在主日學校,艾絲蒂爾總是趁教區長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打起瞌睡,每當快被教區長發現,千鈞一髮之際,約書亞總會對艾絲蒂爾打暗號,用力踩下艾絲蒂爾的腳,或者用手輕推艾絲蒂爾。雖然這一切都被教區長看在眼裡。
 
艾絲蒂爾曾經在假寐的時候,偷偷睜眼斜看著約書亞,求知慾甚強的約書亞總是巴不得教區長在多說一點似的,正經地盯著滔滔不絕講授的教區長,一面在已經找不到什麼空隙的筆記本上騰上新吸收的知識。
 
如果約書亞去考王立學園的入學考試,那麼或許這裡的學生們就要叫約書亞一聲學長了。
或許約書亞進入王立學園就讀,和克蘿賽相遇的約書亞,選擇的伴侶會不會改變呢?
 
但約書亞還是留在艾絲蒂爾身邊。
星之所在,艾絲蒂爾的容身之處……。
 
「咦……!!」回過神,腳尖攀附上長了青苔的石牆,咻地失了足,艾絲蒂爾慌張地努力抓住窗溝,一面還得壓低自己驚呼。
「好……好險。」艾絲蒂爾吁了口氣,幸好沒掉到平地,天上掉下來的少女,應該會嚇到正在上課的學生吧?且勢必會引來約書亞的關注,到時候翹課的事情就會被發現了。傳回老爸耳中,說不定會被處罰一個星期都不能吃約書亞煮的晚餐。
思及此,艾絲蒂爾深覺自己要再比之前要來的警慎,畢竟約書亞已經不能無時無刻照顧她了。
 
「哦~真是絕佳視野。」
「……?」
 
艾絲蒂爾望向聲源,自己的正下方,也就是制服裙下,有個銀髮碧瞳的少年正用猥瑣的眼光看著頭上的艾絲蒂爾。
 
上一秒,艾絲蒂爾的嘴角微微抽動。
下一秒,艾絲蒂爾沒注意到握著窗框的手失去應有的力氣。
 
『碰踏、』
 
「嗚……!」
墜落的艾絲蒂爾緊咬著下嘴唇,希望自己別發出任何醒目的聲音。
「欸,有必要這麼僵硬嗎?」
艾絲蒂爾睜開眼,發現自己正坐在方才仰視自己裙下風光的少年身上,他似乎有點痛苦地揉著後腦勺,應該是被掉下來的艾絲蒂爾壓個正著。
「噓……你給我閉嘴!」艾絲蒂爾壓低聲音怒吼,卻忘記要從少年身上起來。
「我說……妳的下嘴唇破皮流血了呢。」少年似乎不把艾絲蒂爾的話當成一回事,伸出的右手,指尖覆上艾絲蒂爾因為緊咬而流血的嘴唇,鮮紅色的腥血染上少年手指。
 
「拿開,你這混……!!」
艾絲蒂爾本想用力推開少年看似輕薄她的手,但少年的左手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艾絲蒂爾的後腦杓往自己的方向一壓。
 
嘴唇瞬間傳來的溫熱感,卻讓艾絲蒂爾的心涼了半截,她有種背叛約書亞的罪惡感。
 
「唔唔……!!」
 
在少年懷中用力掙扎,此時在腦中迸散的是強烈的噁心感,似乎只要一張開嘴就會將內臟全部都吐出來的噁心。艾絲蒂爾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赤紅色的雙瞳正不滿地控訴著少年。
 
「噗……哈……!」
『啪、』
終於獲得喘息的機會,艾絲蒂爾豪不客氣地對少年甩了一巴掌。
「混蛋!」艾絲蒂爾倏然起身,往女生宿舍的方向遁逃,猛然竄入鼻腔酸味,眼角被熱液浸濕,就好比犯下滔天大罪。
 
沒機會了,那種感覺猶如被世界放棄,被空之女神放棄,被一丁點的希望放棄。
她和約書亞,再也沒機會和往昔一樣,成為一對人人稱羨的情侶。
 
「不對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明明被侵犯的是我!為什麼我要這麼絕望!?」艾絲蒂爾驟然停下腳步,她現在只想回頭賞少年兩棍。
 
錯的人不是她,她沒有必要有罪惡感才是。
有一天,再好好的向約書亞解釋,雖然那一天不會到來。
 
 
 
「吶,約書亞‧布萊特,要好好記牢我的名字喔!」少年抬頭,對上一雙正怒視自己的琥珀色眼眸,或許連約書亞自己都不知道為何生氣,但教室裡的約書亞現在卻有躍下窗戶,直接揍少年兩拳的衝動。
 
他忍耐住,解讀著少年的唇語。
 
「帕‧特‧里‧克。」  
 
 
05  長廊上,壓迫感襲來
 
『不要用你那髒手……碰艾絲蒂爾!』
「不要用你那髒手碰艾絲蒂爾……。」
 
恍若有人在腦中下指令一般,約書亞下意識喃喃自語,握緊的雙拳,沒由來的氣憤。
一定是因為艾絲蒂爾是自己的家人,所以看到家人被上下其手會生氣地想揍對方這樣而已。
但喉嚨傳來說不出的難受,連吞嚥都顯得困難,早在自己沒注意到的時候,蹙起劍眉,有種莫名的保護意識油然而生,約書亞開始有了待在艾絲蒂爾身邊不讓任何人再有輕薄她的機會的想法。
 
因為卡西烏斯在他們出發前對他說了:「艾絲蒂爾就拜託你了。」
現在回想起來,卡西烏斯當時的表情是一種無奈的苦笑。
 
當約書亞從思緒中回過神,自己已經站在校長室門口了。晃晃腦袋,鑒於不讓上午的事件再度發生,他必須要有所行動才行。
 
當指尖碰上門把之前,手心傳來的不是金屬門把冰冷的觸感,是微熱而柔軟的溫度。約書亞訝異地看著早在自己之前就已經打算扭開門把的來者,瞪大了雙眼,努力地克制住今天早上應有的怒火。
 
「帕特里克。」從齒縫擠出少年的名字,對上那抹狡黠的微笑。
「唷,不錯,看來你是不簡單喔!」語畢,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帕特里克比約書亞早一步握上校長室的門把,有種勝利的優越感使他深覺自己略勝約書亞一籌般露出狐狸騙到得手的食物那般的……與其說微笑,奸笑會更貼切。
 
約書亞沒有回應帕特里克的話,帕特里克也沒有再繼續調侃約書亞,推開了校長室的門,兩人卻是競爭般地搶著先進校長室。這裡約書亞就板回一成了,仗著帕特里克被自己開門的手阻礙著的優勢,約書亞搶先一步踏入校長室,並回頭給了帕特里克一個「後到的人要負責關門」的眼神。
 
這一目看在科琳茲校長眼中,就像小孩子打鬧的遊戲。
「真有趣呢。」咯咯咯笑著,科琳茲校長把玩起下巴的鬍子。
 
「下午好,校長先生。」約書亞恭敬地問候,這才意識到自己明明是來這裡找校長談正事,怎麼跟帕特里克起鬨起來了。
「呵呵,約書亞,校園生活還能夠適應嗎?」一如往常對自由習慣現在卻受到學園規矩拘束的游擊士關心起來,畢竟這幾天艾絲蒂爾感覺很差呢。
「怎麼說呢,感覺很新鮮。」
約書亞並非客套,而是失去過往上課的記憶,使他對學園生活充滿陌生及憧憬,但不可置否的是,在幾日的學園生活之後,他的腦中偶爾會浮現片片段段和艾絲蒂爾在主日學校上課的情形。
「那就好好享受吧。我們的正事先擱置到一旁,十堂課有九堂必翹的準留級生帕特里克,你和約書亞來這裡的原因是一樣的吧?」彷彿看透一切的雙眸正直勾勾地盯著站在眼前的兩名少年。
「呵呵,大概吧。」帕特里克聳聳肩。
「那麼你們就一起說吧。」
 
約書亞不解的與站在身旁的帕特里克面面相覷,而後帕特里克給了約書亞「說吧」的眼神。
 
「老頭,把我調到那個艾絲蒂爾的班級。」
「校長先生,我要求與艾絲蒂爾同班級。」
 
「……咯咯。」看著約書亞與帕特里克吃驚地對望之後,科琳茲校長沒有形象地大笑起來。
「……老頭,太誇張了喔。」
「校長先生,請冷靜。」約書亞與帕特里克同時表達出不滿與不甘心。
「哈……好吧,告訴我,調整班級之後你們的打算。」收斂起誇張的笑容,科琳茲校長嚴肅地等待著兩人的答案。
「我保證每天都準時上課,請相信我。」帕特里克搔搔自己曾經被科琳茲唸過無數次的銀髮。
「委託需要。」約書亞的解釋就簡短多了。
 
向晚十分的校長室充斥著詭譎的氣氛,每個人心裡都若有所思,也在私底下打著算盤以及對策。當然每個人都有其介意的事情。不尋常的氣息蔓延開來,至整個校園。
以及約書亞的記憶。
 
 
感覺額上的汗珠就快因為地心引力而落下,這是艾絲蒂爾在學園中特別認真聽講的一堂,授課教師以為艾絲蒂爾終於開竅,感動的在課堂上頻頻對艾絲蒂爾露出欣慰的微笑。
但艾絲蒂爾不會因為開竅就認真上課,會如此認真做筆記絕對是受到外在壓力的影響。
 
例如約書亞和帕特里克在空中交惡的電擊目光。
 
昨天回到宿舍立刻受到班代的關注,艾絲蒂爾隨口編了一個身體不適的理由翹了一整天的課,雖然艾絲蒂爾並不是被迫一定得上學,但基於比較容易調查偷竊事件所以還是得遵守校規。
 
艾絲蒂爾打算將早上發生的事件永遠藏在心裡,只要不要再遇到那名少年,就不會有人在提起。
但她萬萬沒想到這個擾亂她心思的罪魁禍首會在第二天跟約書亞一起轉到同一個班級上課,而且位置還被安排在一起,約書亞在右手邊,帕特里克則是左手邊。
所以她正努力專注在課本上,以逃避左右而來的目光。
 
「啊!」一失神艾絲蒂爾的橡皮擦掉到自己的腳尖前方,正苦惱著怎麼檢當下,兩隻手臂早就在艾絲蒂爾行動之前越過艾絲蒂爾視線,並同時落在橡皮擦上方。
「……。」
沉默很快就在三人之間擴散開來,艾絲蒂爾訝然望著約書亞盯著橡皮擦的臉頰,嚴肅的讓人害怕,但艾絲蒂爾疑惑,為什麼她一直覺得約書亞對帕特里克抱有敵意,約書亞不斷反駁帕特里克的言論,帕特里克也不斷對約書亞戲語。
 
現在這種狀況,旁人看來大概就是兩個人在艾絲蒂爾面前爭寵。
約書亞為什麼會突然關心起自己,艾絲蒂爾膽顫心驚地試探約書亞是否恢復記憶,或者約書亞是否撞見昨天發生的事件,最後一無所獲,約書亞只是表示不喜歡帕特里克這種輕浮的男人而已。
 
「我自己撿就可以了。」艾絲蒂爾彎下腰的瞬間,驟然發覺隱忍很久的酸楚一股腦衝上鼻腔,眼前迅速被液體渲染。
 
約書亞太過於關心自己只會讓自己更加難受而已。
所以艾絲蒂爾不只一次希望,約書亞如果可以對自己稍稍冷淡一點,就好比對待朋友那樣子的感情就好,但約書亞不斷釋放出家人之間的保護心態。
 
「那個,我想去一下廁所。」艾絲蒂爾不敢抬頭,慌張地轉身離開。
「艾絲蒂爾……?」約書亞不解地望著艾絲蒂爾離開的背影。
 
「不好意思,我頭有點不舒服,先離開了。」
 
 
艾絲蒂爾從離開教室之後就漫無目的地奔跑,她以為從兩頰撫過的風會把淚痕也帶走,窗子上鑲著的玻璃反映出艾絲蒂爾的臉頰,她赫然發覺自己居然變的如此狼狽不堪。
但來不及了,謊言都撒了,她也下定決心要一輩子保護約書亞不再受到二次傷害。
 
『要是你敢動艾絲蒂爾一根頭髮的話,我一定會不擇手段讓你屍骨無存。』
 
艾絲蒂爾想起約書亞曾經對拿著槍指著失去行動能力的艾絲蒂爾的勞戴爾市長說過這麼一段話,要是約書亞比那更早之前就喜歡上艾絲蒂爾的話,那番話肯定是為了保護心愛的人而說的吧?
 
那約書亞就讓自己屍骨無存吧,現在傷害艾絲蒂爾本人的,就是艾絲蒂爾自己了。
但約書亞是不會有感覺的。
 
「是為了被強吻的事情感到悲傷還是罪惡感呢?」
 
艾絲蒂爾頓下腳步,詫異地望向聲源,她不記得事發當時有任何的學生經過那邊,且上課時間是不會有人注意到的才是,那知道這件事的究竟是?
 
「咦?」
艾絲蒂爾猛然踅身,當她看見剛才明明沒有任何人的走廊上突然出現一個女學生,強風帶起她的長髮,高深莫測的笑容易及一雙似乎無所不知的雙瞳,女學生留下一走廊的神秘,離開了艾絲蒂爾的視線。
 
 
(未完待續)123
 
新角色加入是為了不讓空軌角色當反派,望各位包含 ( 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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